王君从卫校毕业后,一把牙刷和牙杯,一条毛巾只身闯荡,当他站在街头茫然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时,暗自决心我有一天也要立在这高楼大厦里看着踯躅街头,得意的或失意的人,就像现在人家这样看他那样不屑的眼光。
经过重重困难,他留在了县级医院。来之不易的机会他倍感珍惜 。生性内敛、不善言词的他人小胆如天,不服输的个性。总有一天他要当“五官”之王。自从进了五官科,把自己当成最底的学徒,完全没了同龄人的嘻笑玩闹、歌舞升平的日子。他埋头苦读知识、钻研业务,日夜把自己的身影穿行在门诊病房,青春挥洒的汗水,在医院里洒下了他深深浅浅的脚印。
人太执迷于自己的事业,就忽略了身边的快乐。不苟言笑的他装捧着他的事业,而让时光在身边滑走的是爱情。时间在指缝间滑走,一晃三十挂零,许多女性看他那不解风情样子一个个相继而去。爱情在他心里的重负像比事业难以上青天,因为爱情需要色彩,而事业只要执着。
一日偶遇一位朋友,谈起正有一位在山区当教师,山区清贫枯燥的生活使她度日如年,她想用婚姻急切改变自己的命运。把婚姻当成一种需要,就会把种种理由成为婚姻的籍口。没有多少时光的月下卿卿我我,他们就这样短时内步入了红地毯。生活如水一杯淡而甘甜,新婚的甜蜜让他着时幸福得在工作上撒欢着。
于是王君四处托人找关系、求情,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把妻子从山区调回了自己的身边。
王君珍惜自己的拥有,幸福而知足耕耘自己的婚姻。真挚的爱,不需要甜言蜜语,它就像大自然本身一样自然。它时常是缄默的,在默默中生长。他的爱是缄默的,因为他的爱丰富、博大、深沉,就是雄辩家最漂亮的词澡,也胜不过爱恋着的无言的一瞥。他觉得爱是付出和保护,静默的一生,爱的语言也匮乏得在他脑海找不到词汇,个人表达爱的方式不一样,他用行动默默地耕耘着爱。张君一开始就不曾爱过几分,面对无权势曾经的乡下男人,面对他真实而不加浪漫的故事,他投来的爱理所当然,她在爱的温床里吸收氧分。
病房长长的走廊里,是他来回奔走的身影,给病人查房、检查、换药、手术,寂静的夜里办公室枳白的灯光下,是他伏案疾书的身影,从不间断。一分耕耘,一分收获,医术精湛,医德高尚,赢得了病人的信任,他成了一方的好医生。年过三十,略显秃顶的头发,微驼的背在汗水的映衬下逾发不符年龄,可是一双刚毅的脸逾加分明,我知道那是一种追求的成熟。
当一个人躺在爱的温床里不想醒来时,爱就是一种变味的索取。张君是个幸福得让人所有婚后女人妒忌的妻子。她执教着学子之外,便两耳不闻家务事,下 班后有热腾腾的饭菜,吃完碗一丢,抱着遥控器情感剧场去了,不用洗衣做饭、打扫卫生,以至于三十来几的人了,还有一双孩童般鲜嫩的手。以至于有一次,因王君出差七天,妻子和儿子连续吃了七天的快餐外,竟连儿子喝牛奶的碗一连七天摆放在水池里发臭,王君入门后迎接他疲惫身躯的是污垢和凌乱。至此他尽量推掉了外出学习的机会。王君下班后来不及享受工作后的那一份自由与轻松,便不得不背负一个沉重的家务。系是围裙来回忙碌的身影,晚上空余时还要洗衣、拖地,练就一手拖地的好方法,使我们这些家务能手们也自叹不如。忙,让他觉得需要的只是时间,连上下楼梯从来是两级一起走,跟着他走着就落下或跟丢了。他忙得一头雾水。
婚姻是一个天平,摆正了,夫妻间才有平等、尊重、互敬、互爱。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,每一个相爱的人啊,何尝不这样的想。生活让人忘记了最初的誓言,做为妻子节假日里她没为丈夫买过礼物、生病时时没为他端过一杯水。而却在自己的生日、节日里没忘记丈夫要为自己的祝福。365天,日子波澜不惊,淡而如水般滑过肌肤。
天平就在这样的失重下失衡,随着他事业的蒸蒸日上,工作的劳累,经济上的改观,人际应酬等,渐渐地他觉得身心俱疲。家是温暖的港弯,是倦航的人儿安全的避护所。而家像座围城高高笼罩着他的心,郁闷、不满、冷默,生冷的抵抗不知不觉中滋长,他不愿回到所谓的家,曾经温暖的家让他不寒而栗。下班后在病房里转上几圈,迟归的脚步,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理由。
有人对不满是一种暴力的发泄,而有人选择沉默的抗议。王君就是这样,一个人一旦放任了心思,就会让思想有了顺理成章的理由。他常在加班后接受病人、朋友的邀请赴宴,一向不问酒的他学会了一口闷,划拳、打牌、闲聊、娱乐等。于是吵闹、讴气、成了家常便饭。偶尔风平浪静,也是无言以对,他想逃,逃离令他窒息的空间,在这酒和摇动的音乐空间里,他觉得有了自由,自由得想飞的感觉。生活如这烟圈里的问号,透亮的啤酒冒起的泡泡虚无飘渺。他常常端起杯子发呆,致力于生活难道为了如此打发生活?他有着迷茫的心思。他选择了逃避,逃避那冷漠的情感里演绎的故事,一种情到深处是绝情。他们在爱的路上越走越远,同在屋檐下,心儿各自飞。孩子心里的痛,而他却无力选择离婚。
买醉的日子,只是他不想让空余的时间还有心思,因为这样他才觉得在寂寞的夜里,让思维停止,让心思枯竭,而不愿空落落的床让他心疼起来。
他把所有的心思用在了工作,把事业当成了他的追求,因为他认为自己能把握住只有事业了。这才是他驾驭得游刃有余的事,是他自尊、自信,生活着的唯一理由。
夜寂然无声,却掩藏不住那些躁动不安的心。因常喝酒,一上酒便常常是迟归的脚步,免不了常吃闭门羹,再怎么敲门也是铁将军把门。夜风冷冷吹着酒精后扩张的血管,心理一层薄薄的雾在星辉间冉冉升腾。心思迷茫起来,窗口次第灭掉的灯,如他心里那盏枯寂的心灯,把自己那颗脆弱的心敲得支离破碎,家陌生得让他游离在寂静冷清的大街。他走进了酒吧,再度让自己在酒精里徜徉,酒精的在血管里膨胀,思绪迷茫,他觉自己渐渐高大起来,有种酣畅淋漓的快感。他第一次叫了小姐。小姐笑容里的甜言蜜语,低三下四的讨好和温柔,他觉得自己有了男人的豪气和强大,有了男人的自傲和欲望,多年里压抑的苦闷和脆弱的情感,深藏的欲望在情与理中点点扩散、聚拢。他终于放任了自己一回,这一夜他有了男人的自尊。
不曾想这事却让他老婆知道了,她像洪水猛兽,咆哮质问,顺着手机里的号码逐个查询,,像所有失去理智的女人一样,哭打嘶咬。他不想抵抗,任凭她的利爪撕裂他的肌肤,鲜红的印痕像他滴血的心房,他已没了疼痛的感觉,甚至他有了一次报复的快感。夜像狂魔把他的深深爱恋慢慢吞下,一点一点把他带走,一点一点把他溶解,他知道自己已经走得很远了,不想再回头,哪怕是一眼。
无尽的沉默沉默,日子像拉长的丝线漫长无际,你坚毅的身躯里珍藏的那颗绵柔的心没了等待的知觉。孤独的脚印,在黄昏的江边落满了惆怅。我知道你曾在这里笑过,歌唱过,而今却在这里哭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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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期:
200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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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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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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