③

　　沈端年工作的第二年，唐小约大学毕业。她没有考研，而是径直与沈端年所在的银行签定了就业协议。上班那天唐小约穿浅色套装精明干练，在电梯间遇到沈端年，微笑着打招呼：老师好。

　　沈端年又愣了，过很久才知道打招呼：唐小约，你怎么阴魂不散？

　　唐小约歪歪嘴巴：沈老师，你这是看到熟人、尤其还是一位漂亮小姐时应有的反应吗？

　　沈端年也笑了，一叠声说着对不起，尾随唐小约走进18楼的办公间。听在唐小约的耳朵里，却教她想起了8年前火车站的那间值班室里，沈端年的道歉声。

　　周末，为了欢迎新同事，信贷科组织了郊游。红叶谷幽深的树林里，安静的潭水波光潋滟。同事搞恶作剧，泼了沈端年一脸一身的水，狼狈不堪。沈端年费很大力气睁开眼，恶作剧的同事跑了个没影，只有唐小约蹲在他面前笑。看他睁开眼，便递过来几张面巾纸，有隐约的香气扑鼻。

　　然，两只手无意中接触的刹那，唐小约的手明显地向后缩了一下。她的手，那么软而暖的瞬间，令沈端年惶惶然屏住了呼吸。某些娇艳明媚的花朵，乍然盛放。

　　回去的路上，沈端年有意无意地坐在了唐小约的旁边。一个半小时的车程，是太累了，过不久唐小约就昏昏然睡去。沈端年歪过头，看唐小约的脸在阳光照耀下散发安静祥和的光泽，颊上是粉红色的皮肤，睫毛很长。沈端年向中间靠靠，睡梦中的唐小约一点点倾斜。最后，唐小约的头，就靠在了沈端年的肩上。

　　沈端年正襟危坐，再没敢动一下。他只是怕，吵飞了肩膀上栖息的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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