玫珍是个很坦率的女人,她毫不隐瞒是自己先“勾引”习辉,不像有些讲述者,对自己有不利的一面就不说或少说。
我常去习辉的咖啡厅,和他在一起时刻都能感受到他的细心和体贴,那种被人关爱的感觉是我从未有过的。每次,习辉给我端来咖啡,加糖、搅拌,然后把餐巾纸叠好放在我面前,简直可以说是无微不至。他总会在不经意间做一些让我感动的事情。一次,因为工作不顺,我无意中提到“心烦”,他转眼间就买回一个VCD,让我看碟,听音乐。
相识不久后,我们开始同居。那时习辉的妻子还在乡下,对他的家庭我都已了解,习辉和他妻子没什么共同语言,但是他也表示决不会放弃家庭。我不希求什么,只要两个人可以在一起我已很满足,即使一辈子这样我也愿意。
那时,我们天天都要通话,两三天见一次面。两人相距几站的距离,每次习辉要来时,我都要出去迎接他,照例我们会在一个拐角处看到彼此。一个拥抱,一声“老公”,让习辉感动不已,他说感受到了被爱的感觉,很幸福,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?
跟习辉在一起,我不小心怀过几次孕,每次都是我自己去医院,一个人从手术台上下来,那种滋味真不好受,但我宁愿独自承担,也不愿意我给他添麻烦,因为是真心相爱,我从来不怨他。
我问玫珍,你是离异单身,他是有家庭的人,你当真就从来没想过结婚的事吗?她坦率地说:“我当然也想有个家,但我知道不可能,所以也没奢求过和习辉结婚,我只想和他在一起,永远保持这种状态。”
永远?这可能吗?
玫珍接下来讲的事马上就回答了我心中这个疑问。
他给妻子写了四次保证书
2003年,在习辉一次回家探亲后,我们这种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了。他走后的一天晚上,我上网看到他的QQ在线,惊喜地跟他聊了起来,迫不及待地对他诉说思念和爱恋。没想到是他妻子在用他的QQ。结果可想而知,第二天,习辉就打来电话把我训斥了一顿。这一次,习辉对妻子写下了保证书,保证和我断绝一切关系。
此后半个月,我们没有任何联系,直到习辉又回到武汉。
因为这个插曲,我向习辉提出了分手,我说我不想破坏他的家庭,习辉极力挽留,说他是真的喜欢我,割舍不了,想就这样过一辈子,愿意照顾我。我知道习辉对我是有感情的,而且很深,他割舍不了,我更不能。就这样,我们又在一起了,感情更甚于前。
后来习辉成立了一个公司,我担负起了公司的全部对外事务。有时我和他开玩笑:“娶我是你的福气,我可以做你事业的好帮手,甚至改变你的命运呢。”习辉总是一笑置之,不说什么。我也知道,习辉在面对感情和责任时肯定会选择责任,因为他是他妻子唯一的经济和精神支柱。或许太想拥有他吧,虽然明知不可能和他正大光明地在一起,我还是把他带入了我的生活圈子,习辉竟得到了我的家人甚至是我女儿的认可,当然他是以“单身”身份出现的。
习辉的妻子一直没放松警惕,2004年,习辉又对妻子写下了第二张保证书,接着他的妻子也于年底来到了武汉,守在丈夫身边。我们依旧偷偷交往,只是烦恼开始多了起来。两年时间里,习辉共写下了四张保证书,为此,我们之间渐渐开始出现了一些争执。
今年3月,矛盾终于全面爆发了。我因为不小心把一包商业资料丢失了,心情很糟糕,晚上想让习辉过来陪我,但是他只说了声“很忙”就挂了电话。晚上10点,我终于按捺不住,发短信骂了他,连带着骂了他妻子。哪知道第二天被他妻子发现了,他妻子和女儿开始不断地打电话辱骂我。
我在他心里究竟是什么地位
3月28日下午,我在公司里上班,突然接到习辉的电话,他说他在公司对面的咖啡厅里,想见我。我一阵惊喜,以为习辉想我了,毕竟我们有几天没有联系了。
我一路小跑着下楼、过马路,然而当我气喘吁吁地来到习辉面前时,顿时呆住了:他妻子在他身边。我思维突然短路了一样,不知道说什么,手足无措。他妻子一直不停地在骂我,我什么也不想说,也不在乎她骂些什么,我在乎的只是习辉,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,为什么要以欺骗的方式安排这样尴尬的见面?我恨他!
习辉的妻子骂完后,逼着他当着我的面说“分手”,习辉踌躇了一下,对我说:“我们分手吧,以后不要来往了。”看着习辉,我心里突然升腾起一股凉气,心痛之余,我失去理智恨恨地说:“好的,拿钱来。”其实,我什么时候图他的钱呢?就在不久前去医院做人流手术,我也是花的自己的钱。我不缺钱,也不图他的钱,我和他在一起只是因为爱他。可是,当我赌气地说到钱的时候,习辉竟害怕了。
第二天,同学为了安慰我,拉我去聚餐,习辉也在。他说,钱的事他妻子答应了,只要我愿意分手,在我结婚时他妻子会送我几万元钱。我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好陌生,难道我在他的心里只是像一件可以交易的货物一样吗?那餐饭,我们都没有吃,我伤心地哭着,习辉默默地坐着。
昨天,我刚刚从外地出差回来,几天没有和习辉联系了,而他也毫无音讯。我想,我们的关系也许就这样断了。职场闯荡十几年,无论面对多么难缠的对手,我都没有屈服过,而这次我却被完全击倒了。每天即使工作最忙的时候我都会想习辉,想一次心就疼一次。这种感觉离婚时都没有过,离婚时只有轻松的感觉,而这次却是痛,痛彻肺腑。想到从此我们是成了陌路人,我心里就好像有一把刀在刺。
4年的感情,我不愿意就这样一句轻飘飘的“分手”就了结,我希望习辉给我一个交待:为什么那天要把他妻子带来见我,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样想的?我在他心里究竟是什么地位?说实话,我很欣赏他为家庭做的一切,我欣赏这种有责任感的男人,可是这样做对我是否公平?他爱我,虽然在爱和责任之间他选择了责任,但至少他应该在爱与责任这两边平衡一下吧,不应该做得太过分。
在整个讲述过程中,玫珍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:“我不奢求和他结婚,只要可能,我愿意就这样和他过一辈子,他为什么就不能呢?”不知道,她最后能从哪里寻求到问题的答案。
记者手记:夫妻与情人的不同
玫珍说她很欣赏像习辉这种对家庭有责任感的男人。可是,正是这个有责任感的男人,让她感到受了很大的伤害。到底是意绪难平,所以她才走进了我们的讲述版。
这就是做情人与做妻子的最大不同。如果那个男人是自己的丈夫,当然希望他是一个对家庭有责任感的男人,最好是个“妻管严”;如果那个男人是情人,他的家庭责任感多一分,对你的爱便少一分,顾了这头,必定会对那头有所怠慢。所以,玫珍欣赏的这个男人,注定会给她带来伤痛。她要的那种责任与爱情之间的所谓“平衡”,只有那种玩弄感情的走钢丝高手才做得到,而真要是遭遇了这样的男人,玫珍也许又会更痛苦。
做夫妻,即使天天叫着嚷着没有感情了,左手摸右手了,只要不离婚,就会永远在一起,生生死死守一辈子;做情人,即使天天激情不断,浪漫不断,只要不能光明正大地走在一起,千万别说“永远”这个词。只有永远打不散的怨偶,没有永远热恋下去的婚外情人。
也许,做一辈子的夫妻不一定比做一天的情人幸福,但,不离婚的夫妻可以说“永远”,结不了婚的情人却不能确定明天。
玫珍说:“我不奢求和他结婚,只要可能,我愿意就这样和他过一辈子,他为什么就不能呢?”这就是她的天真了。做情人哪有做一辈子的呢?有玫珍这种想法的人,赶紧打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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