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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给饶芬买了一条项链,说是送给她的生日礼物。其实是最后的纪念。然后和公司总部说了要结婚的事,名正言顺地申请回武汉。没有告辞,我是在晚上,等饶芬的店里打了烊偷偷开车走的。回到武汉,我终于由一个分裂的人,变成了一个完整的人。
最好的年华就是用来追逐的
那个时候,饶芬从来不问我的过去。她说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,肯定是有过去的。她要的是我的现在和将来。用句时尚的话讲,饶芬是个知性女人。
然而我心里明白,我的现在,不能完完整整地给她。
我的将来,也不在我掌握的范围之内。
我不仅是一个有过去的男人,同时,我的命运,还是另一个女人手上握着的风筝线。若萍是我的亲戚六眷们公认了的女友,我们结婚不过是早晚的事。这种已成定局的关系,给了我们一种心安理得的散漫。
两年前,我接受了工作上的安排,从武汉的总公司调到宜昌分部。若萍和她的家里人对我的决定很是不满,说我这一走,就是把若萍的大好年华耽误了下来。要走可以,结了婚再走。
“宜昌武汉离得这么近,我一个星期回一次,还有双休假。两情若是长久时,又岂在朝朝暮暮呢?距离产生美感嘛。”我说服了若萍。既然结婚是早晚的事,那么晚一两年,又有什么不可以。而且,分离的时间可以换来更盛大的婚礼场面和更宽敞的婚房。若萍站在了我这一边。
恋爱中的女人都经不起游说。她怎么会不相信我呢?大学里,是我把她从另一个男生那里霸道地抢了过来,我发了誓,要用一生一世来保护她的。那时,她是那么清丽脱俗。和若萍在一起不过半年,我便发现她其实是个很凡俗的女人。从我们面临毕业时起,她就不停地在我耳边念叨,男人一定要有事业,你必须要怎么怎么样……我的耳朵都起了茧。这样的女人若是真的娶进门,我还有好日子过吗?
我选择离开武汉,心里其实也抱着另一种想法,骑驴找马吧,也许可以找到更好的。
到宜昌的第二天,我就认识了饶芬。她的酒家开在我的宿舍楼下,因为口味适合,渐成我的食堂。外卖的电话存在我的手机里,其实,那也就是饶芬的号码。有一天我生病了,睡在床上叫外卖,结果,却是饶芬亲自送了来。她说店里生意忙,伙计们忙不过来。
但是她的脸,分明是红了。红得让人心动。想起若萍,她的脸,有多久没有这样红过了?男人喜欢羞涩的女人,而若萍在我面前,是越来越理直气壮。每个周末回去,把我的时间算得死死的,除了陪她,不得见我的朋友,甚至也不许我去看看我的父母。若是不合她意,便会板起脸来。
哪条法律规定了,我一定要娶她为妻?
甜蜜到头是忧伤
饶芬很照顾我。她说一个男人独自在外,如果没有人照顾,身体会垮的。
她除了能烧一手好菜,还很懂调节男人的心理。每次我在工作上有什么压力,她也不直接问我,而是和我说个笑话,打个趣,我的心情就会好很多。
又一次,我觉得爱神降临到了我头上。但是这样的感情,是多么不现实啊,我不可能为了饶芬一辈子留在宜昌,饶芬也不可能为了我关掉她的酒家。她的店里伙计,都是她乡下的亲戚。有时我也在想,也许是我们的感情还没有到火候吧,真正感情到了份上,是不会有这么多顾虑的。
我依然会每个星期五的晚上,准时出现在若萍家的餐桌上。他们一家视我为准女婿,每个周末她家特意为我做了好些丰盛的饭菜,只等我回。
原想,就这样拖着,看我和她们中的哪一个能够坚持到最后。突然,我的哥哥被疾病袭倒,换肾,需要一大笔钱。若萍和我商量,把结婚的钱都拿出来,救人要紧。平时在我眼里,她是个那么世故的女人,在这件事情上却毫不犹豫。倒是我,犹豫了,我说,这是个无底洞,手术也许成功,也许失败。成功了,我们的钱,也要从零开始赚,失败了,所有的投入都打了水漂。
若萍说,我都不在乎,你还在乎?那么结婚怎么办呢?我捧起她的脸。她说,有我,一切都可以慢慢来。
回到宜昌,我有意疏远了饶芬。若萍是个好女人,我不能辜负她。饶芬找上门来,我只好搪塞地说,哥哥住院,换肾需要一大笔钱。以为会把她吓得敬而远之,没有想到她第二天便从银行里取出五万块钱交给我。她说,我的事,也是她的事。
我怎么能要她的钱呢?我不能要。饶芬问得很直接,“难道你还把我当外人?”我有口难言,也不忍心伤害她。我接了她的钱,一个月之后又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。
看似不欠她的了,实际上,我很明显地是欠了她的一份人情。而这种人情若是在恋人之间,可能就不算什么了,偏偏,我们的关系又是这样的。
有两个好女人爱着我,关心着我,我应该感到幸福了吧,可我怎么觉得忧伤呢?真希望她们中的一个坏一点,这样,也许我会轻松一些吧。